“來，再喝口湯。”

喬念走之後，陶奶奶重新端起來喬念給送的排骨湯餵給自己老伴兒。

“你也喝。”

李爺爺躺在病床上，對自己老伴兒說道，自從自己生病了，可是累壞她了。

兩個人年紀都大了，都快七十歲了。

老伴兒老伴兒也真的是只有他們兩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互相作伴了。

“嘖，你就別操心我了，我一會兒去醫院餐廳打點飯吃，這是念丫頭親手給你做的，可得都喝了。”

陶奶奶知道這老頭子是擔心自己不好好吃飯，就說道。

一邊拿著塊毛巾給自己老伴兒擦嘴。

以前都是他照顧自己，現在兩個人倒是換了個位置，自己照顧他去了。

“唉，這丫頭是真好。”

說起喬念，李爺爺也應道。

聽到老伴嘆氣，陶奶奶不自覺也嘆了口氣。

陶奶奶和李爺爺都是經歷過戰場，殺過敵人的人，陶奶奶也不是沒有生養過。

兩個兒子都犧牲了，還有個女兒，早些年因為打仗上前線，不得已把孩子送人了。

從前線回來後，陶奶奶和李爺爺不是沒有去找過女兒，只是去了那個村子打聽說是孩子營養不良早就夭折了。

陶奶奶和李爺爺甚至都記不得自己那個可憐的閨女長的什麽樣子了。

李爺爺以前在前線帶兵打仗立過不少軍功，陶奶奶是醫療兵。

現在兩個人年紀大了，什麽也不求，只求能兩口子作伴過安穩日子。

但是早些年受過的罪再加上當時的醫療條件，陶奶奶前幾年的時候就得了心臟上的毛病。

後來就有了在公交車上和喬念認識的事情。

“咱家閨女要是還活著，生的娃也該和念丫頭差不多大了。”

陶奶奶紅著眼眶抹眼淚。

李爺爺躺在病床上雖然不能動，還是伸手去給自己老伴兒擦眼淚。

心裏也是難受的很。

他當然知道自己老伴兒看著喬念那麽喜歡的原因，想起自己早夭的閨女和犧牲的兒子們，李爺爺心裏也是十分難受。

“行啦，咱不說這些。”

陶奶奶抹抹眼淚，繼續給自己家老頭子餵湯。

現在只有他們老兩口相依為命，她得好好伺候著這老頭子，可不能叫他走自己前頭去！

李爺爺看老伴兒不掉眼淚了這才放下心來，他這一輩子最牽掛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這個老伴兒了，年輕的時候沒有讓她過過一天安生日子，三個孩子也沒有保護好，現在老了老了，自己最掛心的就是老伴兒了。

李爺爺心裏想著自己絕不能走在自己老伴前頭，要不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，她該多寂寞啊。

喬念和王燕在門口說了會子話，兩個人一起去掃盲班上課。

王燕確確實實是去上學的，而喬念只是在家閑著沒事陪王燕去聽聽，順便監督檢查一下大院裏誰去了誰沒去。

掃盲班上課的老師是外調來的，別看個子不高說話卻像是鋼炮一樣響亮。

喬念坐在下頭聽這位女老師上課，心裏倒是對這位不拘小節的女老師深有好感。

這大院裏那麽多家屬，有二十來歲剛結婚的，也有三四十歲的婦女，還有十幾歲年紀沒上過學的。

上課第一天家屬院幾十個女人坐在這小會議室裏亂哄哄的，馬主任還專門讓喬念來給維持紀律，沒想到這個女老師上來就給這些女人訓得服服帖帖的，沒有一個敢亂嚼舌頭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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